2007-05-26

五年前的歐遊記敘(七)

用餐過後我們打算在此地漫步一段時間。出了餐廳,發覺它一側挨著大路,另一側則緊臨著一條鋪著美麗紅磚,豎著懷舊街燈的小路,於是便朝著小路直進,這才發現原來這條看起來古樸無華的小街上有著特殊風格的藝品店、花店、水果店、咖啡館、旅館...等許許多多的商家。瓊雯也搶時趁鮮地買了一盒此地產的葡萄大家分著吃,確實美味!真該感謝她,即使無緣一飲此地瓊漿也算是聊勝於無;走著走著我的聽覺使我開始納悶起來:「這是怎麼啦?這麼安靜!看看這裡除了我們這一票嘰喳嘈雜的"外星人(Aliens"以外還真是沒見到幾個在地居民呢
最後在小徑底端遇見了一座規模不大的教堂,木門緊閉著,或許是在接受人們的傾訴告解而正忙碌著吧,這麼一來且將之與一路走來所見到安逸寧靜的萊茵河谷地放在一起,也就不覺得奇怪了。我想居民們多是渡假去了!這種臆測的可能性在旅遊書上獲得了解答。原來在戰敗後時期,認清事實的德國人民一心重建自己幾近頹圮的國家,在經濟敗落且負擔有鉅額賠款的龐大壓力下,人們沒日沒夜的工作著,毫無喘息的時間,更遑論遊憩、休閒了;但今日的德國人對於工作與休閒兩者時間的比例配置,在態度上已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如今這塊土地上的住民有著比世界上任何國家的人民還要更長、更多的假期與最短的工作時數,另外再加上交通的便利刺激了移動的慾望、工業的發達帶動了經濟的發展,有能力消費的人口增多,人們對於旅遊的資訊也有了更廣泛的接觸與掌握,如此一來,我想德國人是很難找到不趁閒渡假的藉口了。

2007-05-18

五年前的歐遊記敘(六)

中午我們在St.Goar當地的餐廳用餐,由於這家小館就在渡船口附近,於是下船後我們便沿著河邊步行而至。德國人天生對於製作煙燻肉品有其特殊的一套,火腿、香腸、臘腸等皆遠近馳名,吸引著無數的饕客前來,今天我們的午餐便是香腸風味餐,這家店內的用餐氣氛十分輕鬆愉快,早在我們進入店內之前就已有三桌的客人正等待著了,臨桌兩位身著優雅西裝帶著非凡氣度的中年男士不約而同地朝我們微笑,隨之便又繼續他們的對話,好似對於我們的突然造訪不覺得絲毫驚訝,也是!這麼一個在旅遊旺季裡總響盪著不同語言歡笑、讚嘆的美地,當地的住民早已學會見怪不怪了;順道一提,據Thomas說台灣來的旅行團通常會安排在同樣位於遊河段的另一家名為"胖媽媽"的餐館吃德國豬腳餐,但此次我們則是將豬腳餐排定於慕尼黑瑪麗恩廣場附近的餐館中享用。

等不了一會兒,香氣滿溢的主菜就來了,盤內擺著三種香腸(法蘭克福香腸、白腸,以及另一種不知名的小型香腸)、芥茉醬與香焗薯泥,另外更搭配有去膩解油的酸菜,當然還有來到德國不可不嚐的啤酒。待同學們坐定後,Thomas首先有禮貌地站起身來並高舉輝彩金黃的酒杯向所有在座的客人們敬酒祝賀:「Guten Apetit !(等同於法文的Bon appétit)」,大家亦舉杯並隨之大聲覆誦:「Guten Apetit!!!」後,便迫不及待地開始品嚐期待許久的盤中美味與涼沁透心的道地啤酒。

說到了啤酒,單就這個日耳曼國家對於啤酒的好嗜程度就足以大書特書了,誠如羅馬歷史學家Tacitus所說:「無論是在平息紛爭、部落聯盟、發動戰事,或挑選領袖的時候所有的事都是用滿滿一大杯的啤酒來解決的。」,但我只要這麼詮釋就可以令人擬出個大概「它的迷人程度對於德國人來說該是僅次於伊甸園當中知識之樹的馨香果實了!」。雖說是如此豐盛美味,只可惜沒能喝到萊茵河谷地極富盛名的葡萄酒(事實上萊茵河更有德國葡萄酒之鄉的美譽),尤其據旅遊指南與Thomas的推薦,這裡的葡萄種Riesling」、「ller-Thurgau」、「Silvaner」皆為上選;萊茵地區有著六個著名的葡萄酒產區,分別是BadenRheinpfalzHessische BergstrabeRheinhessenRheingauMittelrhein,我認為如果葡萄酒真是上帝給予法國人的恩惠,那麼祂也沒遺忘了德國這個地方。

要是我曾這麼說過:「德國啤酒如同知識之樹所結的果實般引人入勝。」那由此可想而知,此地的葡萄酒就該得形容是為生命之樹的人間分枝所結的果實才能稍稍安撫嗜飲葡萄酒者的不平情緒了。

2007-05-16

五年前的歐遊記敘(五)


剛進入看似平凡無奇的山谷往北走,路道、河道逐漸開展,隨著視野的高起,發現了兩旁山顛上各自據立著美如夢幻的宏偉城壘,只是如今的面容已不似以往的劍拔弩張,而是風華殆盡,終歸內斂的平實。
我們此段行程是先錯過聖哥爾(St.Goar)到達波帕Boppard,再由波帕坐船南行返至聖哥爾,船行途中的巖堡、葡萄酒莊園對於成就此段河岸地區的觀光風潮功不可沒;Thomas說科隆到緬茵茲段的觀光遊船旅程自1845年,維多利亞女王偕其夫婿亞伯王子到此以船行方式渡假休閒開始,此段的遊船風氣才正式蓬勃發展起來。說到此段的熱門景點就不能不提到由古流傳至今「羅勒萊女妖」的故事,就在遊河末了的聖哥爾對岸聖高斯豪森(St.Goarshausen),即是傳說中羅勒萊(Loreley)的故鄉,著名的羅勒萊岩也靜佇於此。同樣出生於萊茵河畔杜塞多夫(Düssedorf)的浪漫詩人海涅(Heinrch Heine)曾為她作詩:

-Die Loreley-

Ich weiß nicht was soll es bedeuten

Daß ich so traurig bin;

Ein Märchen aus alten Zeiten,

Das kommt mir nicht aus dem Sinn.


Die Luft ist kühl und es dunkelt,

Und ruhig fließt der Rhein;

Der Gipfel des Berges funkelt

Im Abendsonnenschein.


Die schönste Jungfrau sitzet

Dort oben wunderbar;

Ihr goldnes Geschmeide blitzet,

Sie kämmt ihr goldenes Haar.


Sie kämmt es mit goldenem Kamme

Und singt ein Lied dabei;

Das hat eine wundersame,

Gewaltige Melodei.


Den Schiffer im kleinen Schiffe

Ergreift es mit wildem Weh;

Er schaut nicht die Felsenriffe,

Er schaut nur hinauf in die Höh'.


Ich glaube, die Wellen verschlingen

Am Ende Schiffer und Kahn;

Und das hat mit ihrem Singen

Die Lore-Ley getan.


詩中形容羅勒萊女妖的美麗容貌與飄渺歌聲誘惑了往來於此的船客,在動人的引誘下一不小心就會喪失性命。後來的音樂家就這詩譜上了曲樂,成了人人都可哼上一段兒的名曲,渡行至此船公司也會一應興致地播放起來,當是補足了它應有的美麗橋段。此彼兩岸是姐妹市,六世紀時聖人哥爾來此,對遇難的船員們施以援手,成為了此地的守護聖人,人們便因此稱這地方為
St.Goar,而對岸便稱為St. Goarshausen(聖人哥爾之家)。

2007-05-15

五年前的歐遊記敘(四)















上車坐定後,車子朝著萊茵河谷地前進。一邊瞧著窗外一邊想起了法蘭克福之子—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創作了《浮士德》的一代文豪。可惜今次的旅程未有安排前往其故居,否則我早已想拜訪這位年少時即嶄露頭角,二十五歲時成就了《少年維特的煩惱》,歷經德國文學史「狂飆突進運動」、古典主義與浪漫主義三個學流階段的長壽作家了。歌德在世界文學史上的貢獻毋庸置疑,哲學家協林Schelling曾說過:「歌德活著的時候,德國就不是孤苦伶仃的,不是一貧如洗的;儘管它虛弱、破碎,它精神上依然是偉大、富有和堅強的。」他在威瑪與席勒相遇後更開闢了德國古典文學的全盛時期,由於席勒的促進與鼓勵而寫下了畢生巨作《浮士德》,是其一生豐富思想的總結與藝術探究的心血,塑造了一個不斷探索人生真諦、不斷進取的人物形象,詩劇當中的浮士德已年屆百歲、雙目模糊時仍信守著人生應該每天每日去開拓生活與自由,而後才能享受自由與生活所獲之甜美果實的生命哲學,體現了資產階級上昇時期追求真理、自強不懈、生生不息的精神;我再次因德意志民族藉此文字所反映的優秀傳統而滿心激賞!約莫一個半小時的路程過去,我們在賓根(Bingen)下了高速公路抵達首日首個目的地,歌德稱它為「賜福之地」的—萊茵河谷地。萊茵河,一段充滿中古世紀浪漫史詩、傳奇的天然構築。其名源於Rein,於居爾特古語中代表著潔淨清澈,自古孕育著日耳曼民族,使其成長茁壯,可說是日耳曼人的「母親河」。萊茵河源頭在瑞士東南部之阿爾卑斯山北麓,流經瑞士、列支敦士登、奧地利、德國、荷蘭與法國,全長1320公里,為歐洲第三大河。沿著萊茵河畔的呂德斯海姆(Rudesheim)到科布倫芝(Koblenz)段是為精華之處,當中有約三十多座大小城堡。萊茵河這段水路是中世紀時期極為重要的貿易孔道,無論皇室或地方領主皆為了收取豐厚的過渡費而各自佔地為王,當時設置這些城堡的主要目的乃是為了據地、領土的鞏固與防禦,直到十七世紀後這些巨大的灰色建築慢慢地失去了作用,因地位及戰略價值不再而只能逐漸凋零。

2007-05-13

五年前的歐遊記敘(三)



Frankfurt Airport

經過十三個小時漫長但仍算舒適的飛行,跨越日本、西伯利亞、芬蘭、瑞典上空領域,抵達德國法蘭克福機場。在飛機下降至一定的可視高度時,機上同學們不禁發出讚嘆:「好美麗的城市啊!」,彷彿一切都在此停止,在清晨曙曦的照耀下,二次大戰後迅速復甦重建的法蘭克福顯得年輕而有朝氣,這個建國很晚的國家正用那年輕且有力的臂膀迎接著我們的到來。也因為法蘭克福機場驚人的搭載客貨轉運量之故,形容其是〝歐洲之門〞一點也不為過,值得一提的是,法蘭克福於六世紀時被法蘭克人設為法蘭克王國首都,法蘭克福(Frankfurt)此名之原意即為「法蘭克人之渡口」;法蘭克福位於緬茵(Main)河畔,曾是西德商業中心,現今則成為德國的出入口,至今仍是為多數歐遊旅者的起點。在經過簡單的通關程序後,大家各自領取行李至機場門口集合。出了機場,用力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歐洲的空氣就是如此吧,冷洌而清新!路上的車子川流不息,多數是享譽國際的頂級車種德國賓士,即使是計程車也不例外,此時心裡所想的是:「多麼積極踏實、多麼富有生命力啊!隨著自由民主所帶來經濟富庶的榮耀皆在此展現」。二次大戰戰敗後德國一分為二,1961813連夜修築而成的柏林圍牆更是硬生生地將人民隔絕開來,無數的東德人民為企圖投奔自由世界而喪命;直至1989119,這座分隔著自由民主與共產集權的黑暗籬幕,在世人的注視下終於倒塌殆盡、灰飛煙滅。柏林圍牆的倒下象徵著德國人民內心潛藏渴望的自由民主重獲新生,分裂已久的國家再度統一,如同骨肉分離的親人再度重逢。德國終究以嶄新的面容再度面對全世界,帶著反省、警惕的心謹慎而迅速的在統一的路上進行重建,「摧毀遠比建設容易許多」,如今他們做到了,如此踏實而堅韌的生命力令世人不禁對其刮目相看。

五年前的歐遊記敘(二)


歐洲。

一個不斷創造傳奇的名字。此整體大陸承襲了古希臘及羅馬文明;早在古老的年代,人們習慣以「基督教地區」來意示歐洲,說這個大陸是由神聖的上帝挑選出來證明真理的地方,基督教也被相信為當時的唯一正教。1565年,一位米蘭公民其家族祈禱文中的禱詞開頭是:「祈求天主我的全家親愛精誠,我們以及整個信奉基督教的地區…」。由〝信奉基督教地區〞變為〝歐洲〞最顯著的例子,應是來自法國學者Louis Le Roy1559年的一篇演說:「想一想信奉基督教的地區一度有多麼大,而現在喪失給勝利的土耳其人的地方又有多少。這些土耳其人佔據了北非和巴爾幹諸國。在同時,好像是在回應回教徒的祈禱,歐洲泡在它自己的血裡。這真是多麼盲目。如果你們不聽我的,那麼聽一聽我們共同母親歐羅巴(EUROPA)的聲音:『我在過去一年有這麼多的大發現,甚至發現古人所不知道的—新的海洋、新的陸地、新的人種、新的星座。由於西班牙人的協助,我發現和征服了所謂的〝新世界〞。但是這些事情雖然偉大,戰爭的念頭一起,生活中的文藝技術便消音,我便陷入水深火熱、四分五裂。不要再讓我受這樣的罪了。敬重和平、文學和勤奮的藝術。而後人類將會以感恩的記憶報償你們。』」他以一句懇求作結:「請聽一聽歐羅巴神聖的聲音。」

"歐羅巴"這個與希臘神話有關的名詞緣起於Ovid所著之『蛻變(Metamorphoses)(亦有人翻作變身記)一書:「Europa是地中海東部愛琴海沿岸的城市泰爾(Tyre)國王Agenor之女。一天,神人之父—宙斯由奧林帕斯山上注意到她的美貌,便以一頭白公牛的形相游泳到歐羅巴與其眾女僕正在休息的岸邊。牠與歐羅巴互相吸引。宙斯將她由亞洲抱到克里特島(Crete)。牠在克里特島上變為一個男子,使她受胎。而她如此因神人受胎生下的子孫諾塞斯(Knossos)王—米諾斯(Minos,米諾斯文明即克里特文明),成為歐洲人之祖,她則成為他們大陸的守護神。」如此的故事在當時不斷地被重複著,更於後世成為藝術發揮的題材。

歐洲因為偉大的宗教信仰起了頭,也曾因宗教信仰而相互傷害、征戰;上帝良善的旨意經人類的扭解而成為沾血的利刃。但時至今日,它如今的發展已逐步進向統合的區域意識,不再似先前種族獨異風格的強烈訴求與展現,歐洲逐步邁向攜手合作的步流,如此的意識代表著文化與文明和平的進程。看那逐一入同的歐盟組織、同質生命銜續的歐洲共同體、代表同一陣線無國界的申根通行制度、便利的強勢流通貨幣—歐元...等,在在凸顯了歐洲即將與而今的泱泱大國—美、中分庭抗禮的未來節奏。民族支派、語系源頭、宗教異流已不再造成分割,在中東各國仍陷於紛擾戰亂的當兒,歐洲默默然地達成和解。

五年前的歐遊記敘(一)

這份遊記早在約四年多前就開始動筆了,那時我還就讀於高雄餐旅學院二專部旅運管理科(現在又回到學校繼續二技的學程,然而已將屆畢業...);當初寫下這些零散的記敘文章只是為了讓我不要忘記那十四天的美好時光,沒想到一轉眼居然拖到了二技海外參訪的前夕,直至幾年前開始流行Blog這樣的一種新世代溝通媒介,而今才有機會"公諸於世"...

民國九十一年三月三日2325分,我們(國立高雄餐旅學院第十屆海外參訪團)搭乘中華航空公司CI 061班機(法製A340雙走道機型)由台北出發,前往參訪第一站法蘭克福。起飛非常地平穩,升空的拉離感不似方才由高雄到台北國內段班機那般強烈,興奮好似掩蓋了心中對高度的不安。機上的舒適設備極多,有剛上檔不久的電影、電玩遊樂器、預錄廣播等,我想一個真正的旅人Traveler)多是不會忘情於這些吸引人的娛樂設施的,看著此行的領隊陳英元大哥Thomas不過一會兒便沈沈睡去,這是一個經常得往來於各地的旅人所通備的特徵,因為他們知道飛機落地後即將到來的是一項項的挑戰,要是不抓緊這段空中時間休息半倘,怕是要錯失了更重要的東西呢!不論是一個商務旅者、帶團領隊抑或機隊成員;還不忘出發前劉志正老師的切切提醒:「隨著太陽的隱現起落來調整作息,多喝水,抽出時間起身走動,保持輕鬆的心情。」但我還是禁不住同學們的笑聲,也跟著看了一部電影才慢慢隨著疲憊的招喚闔上眼睛。為了好睡,我將空中廣播調至古典音樂頻道,頻道上正好播放著以義大利文演唱,改編自華格納所作之「唐懷瑟(Tannhauser)」序曲的EUROPA(中譯—歐洲榮光),其中的一段:

恐懼將遠離

我們將成為兄弟姐妹

永遠再一起 永遠

四月暖流將帶來復甦,新大陸將由海面上誕生

保留古老的名字,卻帶著重生的心

所有疆界不再

回到古老時代

高掛空中那最美的星星

偉大的歐洲

如同是一份歌頌歐洲的旋律獻禮,也象徵著近年來歐洲聯統的一貫步伐。